折桂令


倚蓬窗无语嗟呀(1),七件儿全无(2),做甚么人家?柴似灵芝(3),油如甘露(4),米若丹砂(5)。酱瓮儿才罄撒(6),盐瓶儿又告消乏(7)。茶也无多,醋也无多。七件事尚且艰难,怎生教我折桂攀花(8)!

双调

周德清

我靠着蓬窗无话可说呀!开门七件事全没有着落,算是什么样的人家呢?柴像是灵芝般稀罕,油像甘露般难得,米像朱砂般贵重。坛子里的酱刚刚倒尽,瓶子里的盐又将用光。茶也不多了,醋也很少了。这日常的七件事儿尚且难于对付,怎生能教我有兴致去追求功名呢!

这支小令构思奇特。开头的自设问句颇见突兀,接下来连用三个夸张的比喻,道出柴、米、油的昂贵,再下来又连用“才”、“又”、“也”三个副词和盘托出酱、盐、茶、醋都已告罄的窘状。句式的变换,语气的缓疾,将开门七件事儿铺排得错落有致。而最后两句,以“尚且”为转折,用“怎生教我折桂攀花”作结,收束利落而又味道苦涩。此曲借别友为题,表面上自嘲寒酸,实质是揭示了元代统治时期读书人生活穷困和社会地位低下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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