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世
憎苍蝇竞血(1),恶黑蚁争穴,急流中勇退是豪杰,不因循苟且。叹乌衣一旦非王谢(2),怕青山两岸分吴越(3),厌红尘万丈混龙蛇(4),老先生去也。
正宫
汪元亨
憎恶苍蝇相互抢着吮血,厌恶黑蚁为争穴而自相残杀。不愿因循苟且,同流合污,在急流中勇于退出的是英雄豪杰。可叹的是有名的乌衣巷一下子失去了显赫的王、谢家族,可怕的是分据钱塘江两岸的吴国和越国战火又起,百姓遭殃,厌倦的是尘世里鱼龙混杂,喧嚣不休。因为看不惯这些,我老先生决意归田隐居,转身去也!
作者有《警世》二十首,内容多为歌咏归隐之作。这首曲子揭露名利场上争斗纷扰的丑恶,表明自己不愿苟且而急流勇退的决心。
小令开头对句以形象生动的比喻,表示对名利场的憎恶;三、四句是倒装句,“不因循苟且”,道出急流勇退的起因。“是豪杰”三字傲骨铮铮,掷地有声。下面三句鼎足对,抒情中间既表现对现实的慨叹和忧虑,也包含有对历史盛衰的沧桑感。结尾一句“老先生去也”,语带调侃而意味深长,寓谐于庄,意趣盎然,可谓神来之笔。此曲有一个特点:前二句及中间三句,句前皆冠以表达感情的字,如“憎”、“恶”、“叹”、“怕”、“厌”,强调了作者对黑暗现实的憎恨,和对世事变迁、国家兴亡的忧虑。这与元代一般士人超然物外、全身隐退的态度大不相同,表面上看似乎消极,实质上包藏着一副忠肝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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