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凫鹭在泾,
公尸来燕来宁。
尔酒既清,
尔肴既馨。
公尸燕饮,
福禄来成。
(泾、宁、清、馨、成,耕部。)
凫鹥在沙,
公尸来燕来宜。
尔酒既多,
尔肴既嘉。
公尸燕饮,
福禄来为。
(沙、宜、多、嘉、为,歌部。)
凫鹥在渚,
公尸来燕来处。
尔酒既清,
尔肴伊脯。
公尸燕饮,
福禄来下。
(渚、处、湑、脯、下,鱼部。)
凫鹭在潈,
公尸来燕来宗。
既燕于宗,
福禄攸降。
公尸燕饮,
福禄来崇。
(潈、宗、降、崇,冬部。)
凫鹥在亹,
公尸来止熏熏。(鲁作公尸
旨酒欣欣,来燕醺醺。)
燔炙芬芬。
公尸燕饮,
无有后艰。
(亹、熏、欣、芬、艰,文部。)
【译文】:
野鸭白鸥在河面上,神主赴宴来慰问主人。您的美酒那么清醇,您的菜肴那么香喷喷。神主享用过了,福禄已降临您的家门。
野鸭白鸥在水边,神主接受邀请来赴宴。您的美酒那样多,您的菜肴那么好。神主享用过了,您的福禄又增多几分。
野鸭白鸥在洲上,神主赴宴心喜欢。您的美酒那么清香,下酒的肉煮得那么烂。神主享用过了,福禄便来到您的身边。
野鸭白鸥在港汊,神主赴宴是对主人的尊敬。宴席设在宗庙,神赐福禄频频降临。神主享用过了,重重福禄来到您的家门。
野鸭白鸥在峡门,神主赴宴心欢悦。美酒馨香,烧肉烤羊十分诱人。神主享用过了,今后再也没有灾害。
【评介】:
《凫鹥》,全诗五章,章六句。是一首绎祭的宾尸乐歌。朱熹说:“此祭之明日,绎而宾尸之乐。”(《诗集传》)高亨说:“周代贵族在祭祀祖先的次日,为了酬谢尸的辛劳,摆下酒食,请尸来吃,这叫做‘宾尸’。”(《诗经今注》)《诗序》却说是歌颂周成王能“守成”,使“神祇祖考安乐之”的诗。从诗篇所写具体内容来看,说的都是祭祀的事,并未涉及成王守成问题,更未写到任何有关成王守成的情景。因此,以朱熹之说为近是。
这首诗,内容单纯,结构简单,整篇使用重章叠句。如果把各章相同的字眼去掉,保留不同的词句,就变成“凫鹥在”何处——“公尸来燕”怎样——对酒肴感觉如何——享用后说些什么的内容组合。每章首句是兴,二句是所咏之事,所谓“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三、四句写公尸对酒肴的感官,五、六句写公尸燕饮后对主人的祝福。五章大体如是,只有第四章的三、四两句略有出入,三句写公尸来燕的处所,四句写燕后将会产生的良好后果。由此可见,该诗确是一首宾尸乐歌。从歌词的内容看,今天已经没有多少积极意义。但如果从传达古老的宗庙文化信息这个角度来说,也还有一定的认识价值。孔夫子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从这个评价我们看到,孔夫子对《诗经》内容的评价是相当宽容的。作为一部古老的诗歌总集,在内容上,只要无碍“人伦之准式”就可存在。今天我们对待这首诗,恐怕也宜持宽容的态度,不必过多指责。
这首诗除在结构形式上使用重章叠句,表示事物进展的顺序外,在比兴手法的运用上也有特点。《诗经》的比兴,通常都用二句兴二句的形式,即在每章开头,先用两句作兴句,接着用两句引起所咏之辞。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雎》)“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谷风》)“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黄鸟》)而这首诗的兴句只有“凫鹭在泾”一句,第二句“公尸来燕来宁”、“公尸来燕来宜”、“公尸来燕来处”、“公尸来燕来宗”、“公尸来止熏熏”即是被兴之句了。这种比兴形式,在《诗经》中是很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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