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临上人


唐·杜苟鹤

不计禅兼律,终须入悟门。

解空非有自,所得是无言。

眼豁浮生梦,心澄大道源。

今来习师者,多锁教中猿。

这首诗和大量的赠僧诗写的内容差不多,一写佛法的根本大意,二赞对方悟法之深。但对佛法的理解上,却有一定的见地。

前半首先从佛法的根本写起,他认为佛门之根本即在于悟。律宗以持律守戒为宗旨,持戒修行的戒律十分繁琐,什么五戒、八戒、十戒等等,隋唐以后南山宗的《四分律》更有比丘二百五十戒,比丘尼三百四十八戒,简直是骇人听闻。而禅宗则截然相反,主张不立功课,任性而行,但能明心见性,即刻成佛。禅宗与律宗是佛教各派中差别最大的两个,一则极端放纵,一则极端严格。但不管修行方法有多大差别,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必须自悟才得登堂入室。接下两句承“入悟门”来,仍是讲悟的重要性。世界本空,皆因众生愚暗,才执空为有,所以悟得世界本空之理才能摆脱世间烦恼;但要迈出这关键的第一步,没有什么外物可以凭藉,只有一味妙悟。悟道既无可凭依,而悟后又不可言传,因为真正的佛法妙义是不可用逻辑、概念来表述的,一落言诠便入第二义了。

后半首转为对上人的称赞。“眼豁”两句是说,上人早已看破梦幻般的人生,对佛教的无上妙谛了然于心,故能摆脱执求,超然物外。最后两句是说,而众多的僧徒却未能免俗,纷纷远道而来,投于上人门下,希望从此得佛法真传,跳出苦海,得证菩提;哪知妙法不可言说,得来全靠妙悟呢?如此看来这些僧众仍没有摆脱束缚,取得自由,不过是从儒家纲常伦理的圈套里跳到了佛家常乐我净的圈套里。以僧众的愚妄,反衬上人的觉悟,愈显其难能可贵。

这首诗里极力推尊妙悟的重要性和妙法的不可言说,以为是佛教各宗派应共同遵循的不二法门。这实际上主要是禅宗的见解。因为在早期佛教那里,为了帮助人们悟道,有许多的途径,包括经论、言语。连无上正觉的佛祖也是闻半偈而心有所感,领悟人生无常之理的。由此可见,到了晚唐这个时期,禅宗在佛教中的地位越来越重,对文人的影响也越加普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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