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峰云外庵和韵


元·惟则

竹屋茶香满涧烟,绿杉深处响流泉。

目前有法谁能说,落日微风一树蝉。

禅宗本旨在于要求对“一切善法”“内外明彻”。若能“识自本心”(《坛经》)刹那顿悟,即可超然涅槃,顿入佛境。这就要求“善知识者”“自内所证”。(《四十华严经》)此诗通过山岚茶香,竹屋深杉,烟涧响泉的形象描绘,表现了禅家提倡的定即是慧,慧即是定,定慧体一不二的悟道参禅之法,形象地表达了作者所体悟的禅家境界。

诗前两句意笔闲淡,清新明快,刻画了一幅山涧幽居图。你看,山岚微显,涧泉溅唱,茂林深绝,映衬着竹屋茅舍,茶香缕缕从此溢出,多么幽静闲雅!置身其中,自然会适性畅意,禅意兴发。第三句诗即点眼之笔。“目前有法谁能说”,言在意外,意不言传,会心之中,内外明彻。而最后一句接的更妙,它对诗人悟到的禅意作了不是回答的回答。原来,禅即在景中,禅即在心中,山山水水,无非禅意,草草木木尽蕴般若,景与心的交汇,就是禅与我的契合,即景即禅,即禅即景,一个梵我合一的禅家境界,惟妙惟肖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六祖《坛经》认为“即惠之时定在惠,即定之时惠在定”,“定惠体一不二”。引而申之,就是观景即悟禅,悟禅即观景。此诗于观景之中体悟禅趣,又融禅意于景色之中,禅景融汇梵我合一,形象地表现了禅家的悟道顿修之法。

全诗格调明快,构图清新,清幽逸致,禅趣盎然。写景状物,形象生动,悟禅写意,活灵活现,既是一幅充满禅意的山水画,又是一幅充满禅趣的禅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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