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天竺寺


唐·严维

方外主人名道林,怕将水月净身心?

居然对我说无我,寂历山深将夜深。

这首诗赞美道林和尚修习佛法已经达到了身心两净的境界,并且热情弘扬佛法,对诗人宣讲佛理,使诗人为之感佩不已。

“方外主人名道林,怕将水月净身心?”首句点出僧人的法名为释道林。“方外”,犹言世外,此处指佛家。“怕”,为推测之词,有恐怕,大概之意。“水月净身心”,即进行“水观”和“月轮观”以修炼身心,达到使身心两净的境界。《楞严经》讲有一个故事,说是水天和尚出世,教诸菩萨修习水观,入定后身体化为清水,遍在室中,唯见清水,以石投之,击水作声。《唐高僧传》也有类似的记载:法进常于寺后竹林坐水观,家人取柴见绳床上有好清水。可见观水的确可以净化身心。佛家禅观中还有“月轮观”。《心地观经》八曰:“冥目观察胸中明月,……无垢净明,内外澄彻,最极清凉。月即是心,心即是月。尘翳无染,妄想不生。”这表明月轮观亦可使身心明净,无垢无染。所以“怕将水月净身心”,乃是诗人赞美僧人道林之词,看到道林和尚德行高洁,心身皆清,诗人揣度其恐怕是长期坚持水观,月轮观之类的禅法,顽强修炼,以致于身心皆清净明洁。诗人于字里行间,透出了深深的赞美之情。

“居然对我说无我,寂历山深将夜深”两句,写僧道林热情弘法,直到深夜。诗人严维留宿天竺寺,与僧道林或许只是萍水相逢,见面匆匆。但是道林和尚弘法,不择时地,见缝插针,居然在诗人短暂留宿期间,对其讲起“无我”的深奥佛理来。“无我”,包括无人我,无法我,无自我,无他我。“我”者,常一之体,有主宰之用者谓之有我。万法若有主宰之用者,谓之法我;人若有主宰之用者,谓之人我;自身若有主宰之用者,谓之自我;于他若有主宰之用者,谓之他我。然而,万法乃因缘和合而生,无常一之我体,故法无我;人为五蕴之假相和合,无常一之体,故人无我。既无法我,人我,则亦无自我,无他我。所以说到底毕竟无自我,简言之谓为“无我”。道林和尚为了讲清这个深奥的“无我”之理,以致于在寂静的深山中快到深夜了还没有休息。可见道林和尚宣扬佛法,该是多么的热情与竭诚。道林和尚的精神,深深感动了诗人,所以诗人特地写下此诗加以赞美。

唐代佛教发达,寺院遍地,来往行人多借寺院以留宿。而在文人与和尚的交往中,像诗人与僧道林和尚交往而以诗的形式咏歌者,实在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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