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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韵兼简履中南玉三首(其二)

再次韵兼简履中南玉三首(其二)


宋·黄庭坚

江津道人心源清,不系虚舟尽日横。

道机禅观转万物,文彩风流被诸生。

与世浮沉惟酒可,随人忧乐以诗鸣。

江头一醉岂易得?事如浮云多变更。

这首诗为诗人应酬唱和之作,也忠实记录了诗人参禅多时而未悟道之苦恼心情。

“江津道人心源清,不系虚舟尽日横。”江津道人,指诗人同僚李任道。李,江津人。诗人《与王观复书》云其“言行有物,参道得其要。”首联言李心境澄静,无爱无欲,恰似“不系之舟,虚而遨游”(庄子语),尽得自然之妙趣,称誉李具有良好的参禅悟道之根基。

“道机禅观转万物,文采风流被诸生。”颔联言李勤于修行参禅,深悟道机禅观,身随万物而流转,一无滞于心,而其追求忧乐得失、不为所动,进退出处、皆能自如,不为物役之人生自由的言行,施惠于随行左右的诸生甚多。上面二联明是称誉李任道,实是夫子自道。诗人早年学禅,惠心虚明澄静,参悟禅机,多有心得,《五灯会元》有诗人传记,以肯定其于禅门之地位。

“与世浮沉惟酒可,随人忧乐以诗鸣。”诗人追求心灵之虚明澄静与解脱,以达“物我两忘”之极终境界。但诗人心中依然萦绕着经世济时之志,以诗文鸣唱心中忧乐、世事坎坷。可是诗人却因诗文见志,屡遭贬斥。时事多变,惟有沉醉于酒者,方能够和光同尘,与世浮沉。于是诗人更亲近禅学,欲于云雨翻覆、世态炎凉中,向禅学寻找慰藉。

“江头一醉岂易得?事如浮云多变更。”尾联说明与天下人同忧乐的诗人,在世事多变如浮云之际,欲求江头快意一醉而不易得,也说明诗人为世事萦心,欲求参悟空无真谛,将更不易得。禅宗要求参禅者泯灭物我,物中有我,我中有物,既可使我之情感注入山河大地、花鸟草木,也可使山河大地、花鸟草木成为我,映证我之心境与思想,进而要求顿了本心清净,而达到“物我两忘”,空心澄虑之最高境界。现在诗人物我分明,自然难以悟道,但这是参禅者必历之阶段,只要诗人精进不已,终能求得心灵之解脱,见性见佛。

此诗反映了士大夫参禅时的常见心境,即出世与入世之心相争于胸。仕途不顺而参禅,逃遁禅门,然烦恼之心依旧,“云空未必空”,于是在他们所作的禅诗中折射出其心中的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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