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金人瑞
与汝为亲妙在疏,如形随影只在书。
今朝疏到无疏地,无着天亲果宴如。
这首小诗充满了谐趣,乃是妙悟禅理后的禅趣之作。金人瑞,字圣叹,是清代著名的文学批评家。他自视颇高,对他自己的儿子也颇为自负。这首诗后的自注云:“吾儿雍,不惟世间真正读书种子,亦是世间本色学道人也。”这首小诗,既写出了诗人对自己的孩子的称赞,同时也抒写了父子天伦间血肉相连的骨肉之情。
首句“与汝为亲妙在疏”以“疏”写“密”,构思巧妙。父子之亲,出自天性,诗人却用“疏”来表现诗人与其子之间的亲密。《论语·季氏》记载:陈亢向孔子的儿子孔鲤询问孔子是否传授给他一些其弟子学不到的东西,孔鲤明确否认,说孔子只是教他去读《诗》和《礼》。陈亢由此知道了圣人对待自己孩子的态度:“闻君子之远其子也。”金圣叹所言父子之间的“疏”,就如孔子对待孔鲤的态度,表面上是疏远的,但实际上这疏远就是亲密,其原因就在于“如形随影只在书”,父子二人都是“世间真正读书种子”,父盼子成龙,子不负父志,父子息息相通,其亲密无间却看似互不相关,确是达到了相忘于江湖的境界。
所以,三四两句“今朝疏到无疏地,无着天衣果宴如”,诗人用禅者的睿智论述了自己和儿子的深厚感情。既然父子二人俱是“世间真正读书种子”和“世间本色学道人”,根本不会注意平日生活中的远近亲疏,而是物我两忘,任其自然,一切顺应父子天性的自然流露,尽管表面上看二人“疏到无疏地”,实则其感情依旧是息息相通,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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