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鸟


欧阳修

欧阳修(1007~1072)。字永叔,号醉翁,晚号六一居士。吉州永丰(今属江西)人。北宋政治家、文学家。宋仁宗天圣八年(1030)进士及第。景祐三年(1036)因为无端遭贬的范仲淹辩护,被贬夷陵(今湖北宜昌)县令。庆历三年(1043),欧阳修参与“庆历新政”。庆历五年被贬滁州(今安徽滁县)太守。嘉祐二年(1057),欧阳修因翰林学士身份主持进士考试,提倡平实的文风,录取苏轼、苏辙、曾巩等人,影响北宋文风甚巨。熙宁二年(1069)王安石在宋神宗支持下实行变法,欧阳修对青苗法表示了异议,且未执行。熙宁三年知蔡州(1070),这一年他改号“六一居士”。第二年(1071)以太子少师的身份辞职。卒谥文忠。欧阳修是北宋诗文革新运动的领袖,其创作以散文成就最高,影响也最大,为唐宋八大家之一。他取韩愈“文从字顺”的精神,提畅简而有法和流畅自然的文风。他的诗歌以抒写个人情怀和山水景物之作成就最高。他在经学、史学、金石学等方面也都很有造诣。

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

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画眉,是一种善鸣喜斗的鸟,可以笼养,它的特长是鸣声婉啭动听。这首诗的前二句,第一句写画眉鸟的鸣叫声,第二句写画眉鸣叫的环境。“百啭千声”,是写画眉鸟鸣叫的婉转动听,清脆悦耳。“随意移”,是随着自己的心意任意改变鸣声的高低婉转。“百啭千声”是果,“随意移”是因,唯其“随意移”,才会有“百啭千声”之果。而“山花红紫”又是“随意移”之因。因为“山花红紫树高低”,即山花姹紫嫣红,树木参差茂密正是山林的典型环境。在这么一个幽雅明丽的环境之中,画眉鸟身心自由,鸣叫声才格外动听,“百啭千声”正是这格外动听之声的最好写照。

以上二句是诗人对山林树木之中的画眉鸟鸣叫声的生动描绘,而笼中之鸟,即笼中画眉的鸣叫,作者却未作具体描写,而以虚笔带过。作者所写的仅仅是对比了山林画眉和笼中画眉不同鸣叫之声后的感喟。“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尽管羁以“金笼”,够豪华的了,可是,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自在”,连画眉鸟的叫声亦变得失去了昔日“林间”的动听。

这首诗以实写虚,以虚写实。虚实结合,伴以作者的感慨议论,道出了自由于生命之重要。生命,从本质上来讲,倾心于自由。鸟尚如此,何况人乎?无怪乎近世之人仍要高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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