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南
虞世南(558~638),字伯施,唐越州余桃(今属浙江)人。虞世南同其兄虞世基,青年时代由南朝陈北徙至隋,后又入唐。诗作有陈隋浮靡之风,多为应诏奉和之作,内容大抵为艳情、咏物之类,以歌功颂德,点缀升平,但也不乏清远俊拔的诗句。虞世南博学多才,尤擅文辞,工书法,唐太宗曾屡次称赞他德行、忠直、博学、文辞、书翰“五绝”。官至秘书监,封永兴县子,人称“虞永兴”。编有《北堂书钞》160卷,《全唐诗》存其诗1卷。
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蝉》是一首精美的咏物小诗。它托物寓意,以蝉自况,在赞咏鸣蝉高标逸韵的同时,也道出了一定的生活哲理。
诗的前两句,是对蝉的白描。作者以洗炼之笔,将读者引入一种绝不萧条的清秋境界:青天朗朗,白云悠悠,高大的梧桐枝干挺拔,疏朗的绿叶参差错落。这里,就是蝉儿的栖身之处。诗句集中展示的,是蝉的大特写镜头,笔触细微而具体地描绘了蝉的形象,突出了蝉生性高洁的特质。緌:古指冠缨,也以冠缨代指官宦,以区分于黎元庶民。暗指蝉身价之高贵。“垂緌饮清露”是写蝉的形态与食性,它从容自如,洒脱超群,饮食着一尘不染的“清露”这天赐之物。古人不知蝉以树木汁液为食,认为它只靠露水为生。身份显贵却能清白自守,这显然含有比兴之意。“流响出疏桐”,写蝉鼓翅高歌,长鸣不已,激越高亢的乐音从疏疏落落的桐叶间涌流而出,在清秋丽日下远远传播,给人以振聋发聩的感觉,把蝉鸣的响度与力度表现得相当传神。以上两句对蝉的具体的描写充满了褒扬色彩和赞赏之意,为后两句的议论作了必要的铺垫,使之有坚实的基础和鲜明的针对性:“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来得水到渠成,成为诗的点睛之笔。作者告诉人们,蝉音的远播并非借助秋风的传送,而是由于自身居高所致。这里未免不是作者在以蝉自况,暗喻自己的声名并非来自朝廷的吹捧,而是自身品格高洁的必然结果。诗人虽然是在借蝉喻己,却在无意中揭示出一种哲理——在内因与外因的关系上,在主观条件和客观环境的关系上,古代的思想者似乎已有所悟,他们朴素的唯物主义思想是相当可贵的。
值得一提的是,虞世南的咏蝉诗之后,骆宾王、李商隐都有以蝉寄意的名作,它们共同组成唐诗中“咏蝉三绝”。但是由于三位作者的个性、地位和遭遇各不相同,其诗作的基调与风格也就互相迥异。清人施补华称:“虞世南‘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是清华人语;骆宾王‘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是患难人语;李商隐‘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是牢骚人语。”三首诗比兴截然不同,却也各自含有一番哲理,将它们进行比较赏析,你会从中领略到更为丰富的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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