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弦
纪弦(1913~)。台湾著名诗人。原名路逾,河北省青苑人。1933年毕业于苏州美术专科学校。1936年与现代派诗人戴望舒等人在上海共同创办《新诗月刊》,后又回苏州出版《诗花》和《诗志》,这一时期常用的笔名是路易世。1945年始用“纪弦”这一笔名。
纪弦于1936年曾东渡日本留学。1948年11月到台湾,担任《和平日报》副刊编辑。1953年独资创办《现代诗》季刊。1956年发起组织了名噪一时的“现代派”,大力提倡“现代主义”。
1976年纪弦移居美国。现寓居旧金山。
他的主要著作有《摘星的少年》、《饮者诗抄》、《槟榔树》、《纪弦诗选》、《纪弦诗论》等。
烦忧是一个不可见的
天才的雕刻家。
每个黄昏,他来了。
他用一柄无形的凿子
把我的额纹凿得更深一些;
又给添上了许多新的。
于是我日渐老去,
而他的艺术品日渐完成。
这首诗是纪弦的名篇。是写自我人生况味的佳作,富有哲理情调。
“烦忧”本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情绪,诗人把它拟人化为“天才的雕刻家”,这种想象是美丽的奇特的。一个人的生命从呱呱坠地,到童年、少年、青年、壮年、中年、老年,是生命的自然规律,任何人也逃不脱这个规律。人到年老,自然会产生额的皱纹,显示了皮肤的老化,这也是司空见惯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诗人却妙想奇思,无端地归罪于它这个“雕刻家”的凿子,这样诗趣就出来了。他简直把自己布满皱纹的面部肖像,自嘲为是一件被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了。
诗人多忧郁,这仿佛是诗人共有的气质,这是因为:生为诗人,总是多情敏感的,多愁善感的,正因为这样,悲秋伤月,长吟短叹,是常有的。在一般人见惯不惊的事物,在诗人那里却能悟出个什么道理来,所谓“为赋新词强说愁”了。有的评论家也认为:“忧郁是诗歌必然的产物之一”。现在来看看纪弦是怎样来写出个人的烦忧的。
纪弦是把烦忧和人生之间画上了一个等号。生命是无法摆脱烦忧的,尤其是人到迟暮之际,就算是“夕阳无限好”吧,也毕竟是:“只是近黄昏”了。诗人描写了老年人的微妙心态,他认为:人已成为“烦忧”凿子下的“艺术品”,随着人的年轮增加,皱纹增多,而“日渐老去”,而被凿的“艺术品”也“日渐完成”。一旦到了雕刻最后完成,人的生命也就到了终结之时。这是人生永恒的悲剧,“长生不老”,只是一个美丽的梦想而已。
难得的是:诗人并非是一个徒然叹息的悲观主义者,他表现得从容不迫,坦然荡然,而知道人生苦短,岁不我予,在被凿的过程中。也就是自己生命不断创造价值的过程。言外之意,就是启迪读者:要珍惜岁月,要奋进人生,要创造价值,要明智自勉,能够这样的话,人的“夕阳”,就会成为晚开的花,陈年的酒,无限的爱,最美的霞了。
这就是我从这首诗中悟出的一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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