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素描


雁翼

雁翼(1927~),当代诗人。原名颜鸿林,河北馆陶人。1942年参加八路军,1943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53年转业。1956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历任《奔腾》月刊副主编、《四川文艺》负责人。近年曾主编《华人世界》。先后出版的诗集有《大巴山的早晨》、《胜利的红星》等二十余部。此外,尚有小说散文集、电影小说集、话剧集、诗论集多种。长诗《彩桥》是他的代表作。“文革”后出版的优秀长篇叙事诗《紫燕传》,曾荣获1980年全国第二届少年儿童文学作品奖。

一千万人共有多少轮胎?

在大马路上寻觅着,

我们时代的要求——快!

而每一个十字路口的上空,

红灯和绿灯,同志的语言,

叙述着沉重的爱。

多么矛盾的景象呵,

一个热恋着快速,

一个热恋着停滞。

没有绝对的胜利,

也没有绝对的失败——

维护着运转的世界。

我不敢歌颂绿,

我怕速度发疯发狂,

把我整个的爱毁坏!

我也不敢歌颂红——

它可能很安全,

但安全也许是一种人生的癌。

复杂而又简单的学问,

把多少政治家和科学家,

头发眉毛都愁白。

也许,世界生活是中性的,

用快批判着慢,

同时,用慢批判着快。

红灯停,绿灯行。当你唯恐误点急待放行的那一刹那,能顾得想些什么呢?然而诗人的脑子快,于是便有了雁翼的《大都会素描》。说是大都会的素描,实际不是给整个的大都市画像,而是面对红绿灯交替闪亮这一司空见惯的现象,引爆出一段关于速度快慢的哲理性思考:

多么矛盾的景象呵,

一个热恋着快速,

一个热恋着停滞。

那么,哪一种“热恋”应该受到肯定呢?都应该肯定。绿灯放行,要你快,这是时代的要求;红灯要你停下,也无可非议,倘若都要闯红灯,造成道路堵塞或交通事故,岂不是欲速不达,反而更慢了吗?唯其如此,诗人才说红灯与绿灯,都是在以“同志的语言”,向你叙述着“沉重的爱”。

那么,爱而沉重,仅仅和上班误点或交通事故有关吗?不然,这里沉淀着长期革命实践与建设实践中积累起来的历史教训。在战争年代,不顾客观条件而急于求胜,会导致损兵折将,鲜血白流;而条件成熟时裹足不前,又会贻误战机,轻则延缓革命的进程,重则断送革命的前途。在和平建设时期,该快不快,则国民经济停滞不前,不该快而冒进,则诸多关系失调,同样会给事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据此诗人得出结论,在世界的运转中,“没有绝对的胜利,/也没有绝对的失败。”并且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敢歌颂绿,/我怕速度发疯发狂,/把我整个的爱毁坏!”“我也不敢歌颂红——/它可能很安全,/但安全也许是一种人生的癌。”

吟哦至此,诗人不无感慨。因此,诗人接着吟下去:“复杂而又简单的学问,/把多少政治家和科学家,/头发眉毛都愁白。”

这样说来,如何处理快与慢的辩证关系是希腊神话中的斯芬克司之谜吗?也不是。在诗的最后一段里,诗人极其谨慎地作了回答:

也许,世界生活是中性的,

用快批判着慢,

同时,用慢批判着快。

没办法,平衡总是相对的,不平衡是绝对的。快也好,慢也罢,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具有本质意义的社会效果是衡量是非的唯一尺度。驱车前行,没有绝对的直线;事业发展的高速度,是在不断的调整中得以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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