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曹植
八方各异气,千里殊风雨。剧哉边海民,寄身于草墅。妻子象禽兽,行止依林阻。柴门何萧条,狐兔翔我宇。
《泰山梁甫行》亦作《梁甫行》,乐府曲调名,属《相和歌辞》。宋·郭茂倩《乐府诗集》说:“梁甫,山名,在泰山下。《梁甫吟》,盖言人死葬此山,亦葬歌也。”余冠英《三曹诗选》说:“古曲《泰山梁甫吟》,又分《泰山吟》和《梁甫吟》二曲,都是挽歌。”曹植这首诗是拟《泰山梁甫吟》而作。诗中描绘了“边海”农村的贫困景象,表现了他对人民疾苦的深切关怀。
全诗共八句,开首两句以高度概括的笔力描绘出一幅气候各异,风雨迥殊的广阔无垠的宇宙图象。这里有诗人青少年时代“南极赤岸,东临沧海,西望玉门,北出玄塞”(《求自试表》)的戎马生涯的体验,但是,更多渗透着诗人后期倍受曹丕父子压抑,“十一年中而三徙都,常汲汲无欢”(《三国志·曹植传》)的沉痛经历。正是如此,才使诗人出笔不凡,挥写出苍凉浑茫的诗句。下边四句,诗歌的图象又急剧缩小,与开首两句的大笔勾勒,形成鲜明的二极性。其中“剧哉边海民”之“边海”,丁晏《曹集诠评》注为“海岛”;“寄身于草墅”之“墅”,宋刊本《曹子建文集》作“野”,今人多以作“野”更符合全诗的意境。这样以来,诗歌的画面由无限大的空间,就具体到海岛民居住的荒野中,他们的妻子儿女就像禽兽一样,衣食住行,时时刻刻与海岛上的岩石和森林相伴为伍,此情此景已经和人间地狱合二而一了。但是,诗人并没就此止笔,而是在诗的结尾处,借海岛民的自泣自诉,进一步描绘其“家”中情景:那里柴门萧条,成了狐兔出没奔跑的乐园。据赵幼文《曹植集校注》说,这首诗反映了“曹睿时代徭役繁兴,赋敛苛细,百姓为了逃避征调,不敢家居的惨酷情景。”这样,最后两句是描写流亡“海岛”人民的原来的“家”,与前面四句联系起来,自然地构成了当时人民为“逃避征调”的惨不忍睹的连环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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