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书原本已亡佚。钱曾《读书敏求记》著录为一卷,《说郛》、《学海类编》、《萤雪轩》诸书所载,均非全本。惟“武英殿”本从《永乐大典》中辑出,较为完备。清人丁福保辑《历代诗话续编》据“武英殿”本分是书为上、下两卷,即为现今较为流行的本子。
是书上卷以探讨诗歌理论为主,兼评历代诗人、诗作;下卷集中评论杜甫作品,“雄姿杰出,千古独步”,推尊为诗之极至。
张戒论诗,推渊《诗序》旨意,强调兴、观、群、怨的作用而以言忐为本,要求志正情真,以“正而有礼”者为上,不识“风雅之旨”为下。张戒认为“言志乃诗人之本意,咏物特诗人之余事”。他反对作诗“专意于咏物”,一味追求雕镌刻镂之形式美;但他并不排斥“咏物”。假如诗人之志,素所蓄积,见“目前之景,适与意会”,发而为诗,“其情真,其味长,其气胜”,卓然天成,便为“咏物之工”。这种通过咏物而言志,力求创造出富有“意味”之作,在创作精神上,达到了“言志为本”和“咏物为工”的统,也就继承了风雅的传统,正是张戒诗论的指归。
在诗歌的表现方法上,张戒崇尚含蓄蕴藉、古朴浑成;反对雕琢浅露,略无余蕴。他认为《国风》“词婉”、“意微”,“不迫不露”,所以可贵。作诗须“情意有余,汹涌而后发”,情志洋溢而艺术表现做到“不迫不露”,浑然天成,当能“情在词外,状溢目前”,才有深长意味,感动而激发人意的艺术效果。
基于诗须言志为木和风格的含蓄浑成,张戒特别反对苏、黄作风。他指出“苏、黄用事押韵之工,至矣尽矣,然究其实,乃诗人中一害,使后生只知用事押韵之为诗,而不知咏物之为工,言志之为本也,风雅自此扫地矣。”这是因为作诗只求用事之博、押韵之工,违反了言志为本、咏物为工的宗旨,乃于诗人有害。又指出“子瞻以议论作诗,鲁直又专以补缀奇字”,且“冶容太甚”,违反了《国风》词婉意微的创作精神和诗歌艺术的基本规律,致使“学者未得其所长,而先得其所短,诗人之意扫地矣。”当时,苏、黄诗风盛行,张戒最早发起对苏、黄习气的批评,其补偏救弊的意义,独立批判的精神都是难能可贵的。
张戒论诗,以儒家的正统思想为指导,尚未摆脱传统诗教的影响;但他致力于诗歌理论的探讨,形成了较有完整的体系。故潘德舆《养一斋诗话》※、马星翼《东泉诗话》、※张宗泰《跋(岁寒堂诗话〉》、林昌彝《海天琴思录》都予《岁寒堂诗话》以较高的评价。《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谓是书“通论古今诗人,由宋苏轼、黄庭坚上溯汉、魏、《风》、《骚》,分为五等。大旨尊李、杜而推陶、阮,始明言志之义,而终之以无邪之旨,可谓不诡乎正者”。此书对南宋严羽、明清两代诗人和诗论家都有较大影响。如严羽的“兴趣”说与提倡“取法乎上”,即与张戒论诗重“意味”以及诗分五等、以次参究的说法密切相关;而张戒的重情志终归无邪的诗论,亦为清代沈德潜之“格调”说开乎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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