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田雯※著。四卷。其中一、二卷为综论,评论各体诗歌发展源流;三、四卷为具体评论诗人、诗作及前人诗话。其主要精华在于评诗体源流部分。诗话能用简洁的语言,勾勒出中国古代诗歌的发展史,既有总的阐述,又有各体诗的分论,源流清晰,线索分明。对重点作家评判公允得当,指出他们在诗歌发展中的作用。系统性之强、概括之全面,在古代诗话关于诗歌源流发展的论述中实不多见。
诗话开篇即论《诗经》,认为“今之作诗者皆可神明变化而学之”,指出其“源”的地位。诗话论《诗》突破了传统观点,主要用艺术观点去评述,认为《诗》具有“含蓄无尽”、“景在目前”、“用意婉厚、妙不容说”的特点,即使《颂》、《雅》也认为具有“诗人宛转之致,风人温厚之辞”的美学特征。接着评论各体诗歌的发展概况。先论五言古诗。诗话认为五古之祖乃汉代乐府及《古诗十九首》,至建安文人时,盛于一时,其中的三曹,使五古“有正有变”,特别是曹操“往往以汉末事叙入,别是一格”,曹植又是其中突出的一位诗人。至晋开始走上形式化的道路。至晋末、南北朝,陶渊明、谢灵运、鲍照、谢朓、庾信等人各具特色,“作者林立”。至隋唐,“文体遂变,气格遒迈,一洗靡丽锢习”,陈子昂、李白等人继承建安传统,特别是李白“奇矫豪宕,殆又过之”。总之,五古“高曾于苏、李,根柢于汉魏,神明于彭泽,规摹于鲍、谢,何、庚”唐代承此发展,各具特色。但缺少对杜甫的总结,杜甫的五古如《五百字》、《北征》别有成就。次论七古,“《沧浪》擅其奇,《柏梁》弘其质,《四愁》坠其隽,《燕歌》开其靡”,是为七古的开端。六朝以“鲍照为最优”。初唐“王、杨、卢、骆汗漫长篇”。李白以“纵横之才,俯视一切,《蜀道难》等篇,长短句奇而又奇,可谓极才人之致”。杜甫“沉郁顿挫,七古之能事毕矣”。中唐后,同学杜甫七古,韩愈之奇,李商隐之隐,白居易之俗各有特色。宋金时有欧阳修、王安石、苏轼、陆游、元好问及“江西”诸人,也各具特色。诗话又从立意、选材、作法、语言等方面总结了七古的美学特点:“以纵横豪宕之气,逞夭矫驰骤之才,选才豪劲,命意沉远;其发端必奇,其收处无尽,音节琅琅,可歌可听”;再论五言律诗,诗话认为齐梁骊句为五律之祖,而其中盛唐五家,“已概括五律之善”。这五家是:杜甫“登峰造极,诸法具备”,王维“恬洁精微”,岑参“句琢字雕,刻意锻炼”,李白“作近体如作古风,一气呵成,无对待之迹,有流行之乐,境地高绝”,孟浩然“佳处亦整亦暇,结构别有生趣”。此外,白居易、张籍、陆游等人五律也各有特色。四论七言律诗,诗话把杜甫放在第一,认为“杜之七律,百美毕备”。接着又举刘禹锡、王建、李商隐,温庭筠、韩偓、陆龟蒙、白居易、张籍、刘沧、许浑、陆游诸人,对他们各自不同风格作了评析。其中认为李商隐“唐人实无出其右者,不独七律也”。此评价太高。末论七言绝句,认为七绝“起自古乐府,盛唐遂踞其颠”。其中李白、王昌龄“无以加矣”。接着论述唐宋金元一些大家的特色。特别以王之涣“黄河远上”一诗为七绝代表,指出七绝的美学特色:“二十八字俱有关合,乃成一首”。以上论述,概括精当,要言不烦,与我们今天的诗歌史论述大致相合。三、四卷具体评论部分杂碎且新意不多,兹不赘述。
《古欢堂杂著》据《清诗话续编》校点者富寿荪介绍有原刻本。今见郭绍虞选编、富寿荪校点的《清诗话续编(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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