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义固说


清代庞垲※著。分上、下两卷。每卷都是先综论诗之源流发展、美学特征及作法,然后再结合具体诗人诗作评述。每卷论前均有类似“序”的总说,交代论诗主张。他持论的总观点是坚持传统“言志抒情”之说,批评不讲内容、只讲形式的诗论,故曰:“固说”。并戏称“说虽固哉,而叛道离经,从知免矣。”诗话开首即认为诗的特质是“内达其性情之欲言,而外循乎浅深条理之节”,“作诗本意在‘诗言志’内”,“感于心而形于言”,因此语言文字形式只是使意“辞达而已矣”,是诗意“由浅入深,借宾形主”的工具。这里,他抓住了诗于言中见意、形式为内容服务的本质。由于时代局限和传统诗说的影响,庞垲把诗歌内容限制于“性情礼义”之中,这是因袭《毛诗序》“发乎性情,止乎礼义”观点。但他在具体论述中主要还是着眼于“性情”,这是注意到了诗歌艺术特质的。他把这特质称之为“诗之道”,且认为诗歌“其体虽变,而道未常变也”。本着这一精神,他从各方面论述了诗的具体作法。首先是命题立意。“因意标题,以词达意”※,“题目既定”,接着“句以成篇,字以成句”。在内容结构安排上,“诗文之道,一开一合”,“段落尤须匀称,少则节促,多则脉缓,促与缓皆伤气,不能尽淋漓激楚之致”,妨碍了情感表达。而应该“直抒胸臆,一意始终,而字圆句稳,相生相续成章”。凭着诗之感情一气淋漓而下。而“后人不知大意,专以粉饰字句为诗”,或者只抓住“风云月露”,而使“性情礼义隐”。这里,强调了诗歌根植于内容感情,表现于言语章句的特色,那么,“自有天地以来百千万年矣,四时百物,方名人语,经沿袭之余,皆故也”,生活中题材、语言都已被人们写熟了,又如何做到“新”呢?庞垲对“新”的理解主要是内容感情上的,认为大下没有相同的人,没有相同的感情,“吾性之固有,由性而有情,由性而有词”,所谓新,“在人心发动处及时中内,人心起灭不停,时景迁流不住,言当前之心,写当前之景,则前后际自已不同,况人得而同之耶?不同于人则新也。”如果只在“字句上求新”,那“一人出之以为创,众人用之则成套,何新之有哉!”这种基于“性情”之说而对“新”的理解,确是深谙艺术之道的。对于“奇”,他认为“能将日用眼前,人情天理说得出,便是奇诗。”在具体对诗人诗作评价上,他也从“性情”出发去要求。如评论七言古诗的美学特征时,强调自然流转,一气呵成而又含蓄蕴藉:“七言古一涉铺叙,便平衍无气势。要须一气开阖,……如黄河之水,三伏三见,而皆知一脉流传;如云中之龙,见一爪一鬣,皆知全身俱在。”论述诗的境界时认为:“作诗任真而出,自有妙境”,只要“题前题后,题内题外,原有现成情景在,只要追寻得到,情景自出耳”。但过分强调,有时也会显得理解太偏颇了。如认为杜甫诗“五言古别为一家,佳者可入汉魏,唯好牵时事入诗,遂有参差不成章者”。这里的“好牵时事入诗”,正是杜甫“诗史”的特色,使诗有深度,而作者认为与“性情”相乖了。这都是从“性情”出发的。

《诗义固说》在一些目录书中均未见著录。今本见郭绍虞主编、富寿荪校点的《清诗话续编(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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