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周实※著。二卷。凡七十四则,皆论诗评诗语,间涉同时代诗人生平事迹的记载。作者是旧民主主义的革命烈士、南社诗人,《自序》(1906年)云:“嗟夫内讧外侮,纷起迭乘,当今之世,非复雍容揄扬承平‘雅’、‘颂’时矣,士君子伤时念乱,亦遂不能不为变风变雅之音!实近辑《诗话》,盖将取古今人慷慨苍凉缠绵悲感之作而讽咏之,播扬之,使天下仁人志士、英雄俊杰皆知夫人心惨怛、世变纷纭,岌岌焉不可以终日,或因以感发而奋兴,未始非国家之福也。”作此诗话,大旨在发扬反清革命的爱国精神。是著各卷首则,提示总纲,阐述诗论主张,次则评判诗人。评诗,卷一以当今师友同里之爱国诗歌为主,卷二则广泛评述古今诗人为主。评判重诗作的思想内容。
周实论诗重视诗歌与世变之关系。谓“世变有盛衰治乱生死聚散之不同,而人心亦有喜怒哀乐欢戚惨舒之不同,人人本其喜怒哀乐欢戚惨舒之感,而一寓之于诗歌,则古今人之诗歌,非特以见人心,且于以觇世变焉,而诗之道尊矣。”故认为诗文“尤贵因时立吾言于此而不可移易”,“若夫守宗派,讲格律,重声调,日役役于揣摩盗窃之中,乃文章诗歌之奴隶,而少陵所谓小技者也。”(《自序》)并进一步指出“声音之道与政通”,诗歌与政治密切相关,“诗人因忧盛而危明,哀时而念乱,故不能复为雍容揄扬之音,亦其时政使然尔。”(卷二)指斥“言诗开口便求兴会”,而不求“与运会相转移”的诗风,说:“太平之日而好为危苦之言者,是谓无病而呻;当流离之际而好为吉祥之语者,是谓有忧而喜。无病而呻、有忧而喜,此必非人情矣!世有非人情而可与为诗者乎?”(卷二)总之,诗歌表现人情,则必反映世变与时政。其论旨意在要求诗歌创作真实地反映现实政治,为反清爱国斗争服务。由此出发,来品评“古今人诗”,区分优劣。他把古今之诗区分为“忧时悯俗”和“陶情淑性”两大类。又各有分别:“忧时悯俗类中,又区为三类:一慷慨悲壮者,凡诛奸讨贼,咏史吊古之作皆隶焉;一低回宛转者,凡忧盛危明、伤时念乱之作者皆隶焉;一平易剀切者,凡表淑忠义、改革风俗之作者皆隶焉。”至于“陶情淑性”类中亦为二类:“一芬菲悱恻者,凡思君爱国怀人之作者皆隶焉;一高尚雅隽者,凡风景事物理想之作者皆隶焉。”又说:“自谓以上纲目,足以尽古今人之诗矣,其外乎此者,盖不足语风雅也。”他对古今诗的分类,实质上即是他品评古今诗歌的标准。但重在思想内容,也涉艺术风格。因此,是著开卷即斥责吴梅村之“变节”与赵孟頫的“事仇”。整部诗话,对郑所南、陆放翁、木兰诗大加颂扬,肯定他们的爱国精神与尚武精神。是著以绝大部分篇幅,赞评当代爱国诗作,不下二三十人。大多为作者之师长、友好、同志、同乡之伤时念乱、反清爱国之作。尤于秋瑾及南社诸家,多加以好评,如谓秋瑾之诗,“即以末技诗论,亦足以上抗老杜”。这部分内容,为研究反清革命时期的诗歌史,保存可资参考的材料。
《无尽庵诗话》辑入《无尽庵遗集》,为周人菊辑校,上海国光印刷所于1912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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