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张戒最根本的诗学主张。他在《岁寒堂诗话》中说:“言志乃诗人之本意,咏物特诗人之余事。古诗苏、李、曹、刘、陶、阮不期于咏物,而咏物之工,卓然天成,不可复及。其情真,其味长,其气胜,视《三百篇》几于无愧,凡以得诗人之本意也。”张戒把“言志”作为诗歌创作的根本出发点,作为论诗的宗旨,比之“咏物”,后者只是“余事”。对于“志”,张戒的理解也不像汉儒那般狭窄;他引《诗序》“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之语,要求“情意有余”、“因情造文”,“诗人之工,特在一时情味”,实际是“情志并举”,而情须是“无邪”、深厚淳真。“言志为本”也并不排斥“咏物”,只是反对为咏物而咏物,且以雕镌刻镂为工。张戒认为,诗人最关重要的是情志高尚淳厚,若“情意有余,汹涌而后发”,达到“情真”、“味长”、“气胜”,虽不期于咏物而卓然天成,才称“咏物之工”,这仍得诗人之本意。这样,使“咏物”服从于“言志”,两者相兼,达到统一。张戒就以此“统一”为标准(实包括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之统一),评论历代诗人,认为李、杜二者兼备,而潘、陆以后,专意咏物,只求雕镌刻镂之工,离开了《诗》、《骚》的创作宗旨。联系当时诗坛情况,张戒批评了江西诗派“专意于咏物”的形式主义,忽视诗的思想内容和社会意义的不良倾向。又尖锐指出:“苏、黄用事、押韵之工,至矣,尽矣,然究其实,乃诗人中一害,使后生只知用事押韵之为诗,而不知咏物之为工,言志之为本也。风雅自此扫地矣!”这种理论批评,对于坚持诗歌现实主义传统有其积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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