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有理趣


近代林昌彝论诗法的命题其《射鹰楼诗话》卷十六云:“诗有理趣而无理障者,如鹿木公(福山鹿松林号木公)《自题草堂》云:‘静看择枝鸟,闲放上竿鱼。’上句可以观智,下句可以观仁。”此诗作者能从客观世界的物景中提炼出富于哲理的诗味,在感性形象的描绘中寓理性认识,寓哲理于生动、形象的物景描绘之中,且涉理成趣,极富情趣,乃谓之“理趣”。林氏之谓“理”,即说理、意理;所谓“趣”,即情趣、趣味。林氏论诗,以为“诗之要有三※:曰格,曰意,曰趣而已。格以辨其体,意以达其情,趣以臻其妙也。”(《海天琴思录》卷一)又尚“意理”,谓“‘无求偏党人情厚,有命方知我志差。’此袁简斋诗也。二语虽浅,似有意理。”(《射鹰楼诗话》卷十七)则可推知,林氏主张,意、理、情、趣四者,于诗可以统一也即说,诗中说理,非所不宜,理语与诗歌,本可相合,但须寓物说理,寓理于景,涉理成趣,“以臻其妙”,诚如陆九渊所言,“状理则理趣浑然”(《答管子华论诗》),或如姜夔听说,“叙事而间以理言”,“碍而实通,曰理高妙”(《白石道人诗说》)林氏评诗,推崇似“朱子诗”之“殊有理趣”(《海天琴思续录》※卷二),或“真朴而有道气”(《射鹰楼诗话》卷十三),或“字字从心坎中说出,与持身涉世之理都有关系”(《射鹰楼诗话》卷十一)的诗作。林氏主“诗有理趣”,而反对“理降”。宋代道学家以诗说理,却是“尚理而病于意兴”(严羽※《沧浪诗话》)※,“是语录讲义之押韵者”(刘克庄《吴恕斋诗稿跋》)。虽然,如朱熹的有些诗极富“理趣”,“寓物说理而不腐”(陈衍《宋诗精华录》卷三),但一般道学家之诗,说理陈腐、枯涩,但存性理,毫无情趣,堕入“理障”。清嘉、道年间,学宋诗者,以诗说经,以诗考据,重蹈“理障”,此所以倡“诗有理趣”说之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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