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窗词沉着


这是近代词人况周颐对宋代词人吴文英词的风格特点的评价。《蕙风词话》曰:“重者,沉着之谓,在气格,不在字句。于梦窗词庶几见之。即其芬菲铿丽之作,中间隽句艳字,莫不有沉挚之思,灏瀚之气,挟之以流转。令人玩索而不能尽,则其中之所存者厚。沉着者,厚之发见乎外者也。欲学梦窗之致密,先学梦窗之沉着。即致密,即沉着。非出乎致密之外,超乎致密之上,别有沉着之一境也。梦窗与苏、辛二公,实殊流而同源。其所为不同,则梦窗致密其外耳。其至高至精处,虽拟议形容之,未易得其神似。颖慧之士,束发操觚,勿轻言学梦窗也。”况氏素以“重、拙、大”论词,他的所谓“重”,解释为“沉着”,并认为“沉着”主要体现在气格中而非字句上。他以“重”评论吴文英词,发现吴词在“隽句艳言”中含有“沉挚之思,灏瀚之气”,说明吴词“致密”是其表面,而“沉着”是其实质。因此,况氏对由古以来对吴词为婉约派词风,苏、辛词为豪放派词风的看法提出不同意见。他认为吴词的婉约与苏辛的豪放都是表面的风格形态,而他们的本质却是“重”,都是“沉着”。因而,况氏认为“梦窗与苏、辛二公,实殊流而同源”,从词的外在形态深入到词的内在实质中,探溯了词风形式的根源。况氏这则论述虽对吴词评价过高,对吴词风格的界定虽还有主观臆想之嫌,但他能从现象中看实质,能力排众议,独抒己见,这种探索精神还是可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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