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


平生最好月,况此秋夜阑?

长风送荡漾,浩露洗团团。

仰头视虚空,光采如可餐。

星辰敛芒角,河汉收波澜。

更无微云翳,挂此白玉盘。

六合静皎皎,万木凉珊珊。

为尔废昏卧,裴回更漏残。

更登高处望,历历见湖山。

爽气集冰雪,清心生羽翰。

便欲御泠然,因之游广寒。

一临天池水,沐浴随飞仙。

孔平仲

这首诗写月夜之美及诗人欣赏月夜时的感受。开头二句,以直抒胸臆之法,道出了对秋天月夜的赞赏之情。“好”,(hào)喜爱。夜阑(lán音兰),夜深。

“长风送荡漾”以下数句从不同角度写出秋天月夜之美。“长风”二句,写月夜下,长风吹送水波,涟漪荡漾;洁白浩浩的秋露把月亮洗得更加光亮。“仰头视虚空”二句,写诗人的感受。他仰头看虚无缥缈的太空,那月亮的光彩令人赞美,使人忘餐。

“星辰敛芒角”二句,以侧面描写的手法,礼赞月光的皎洁明亮——它使星辰收敛了光芒,使银河失去了光亮。

“更无微云翳”二句,以直述法,写月亮没有微云的遮蔽,那月如同白玉盘,既圆且亮。将月比喻为白玉盘,是化用李白《古朗月行》:“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诗句。

“六合静皎皎,万木凉珊珊”二句,是以烘托法,写月夜下天地一片皎洁、静谧,凉爽宜人。六合,指上下四方,凉珊珊,形容凉气宜人。

“为尔废昏卧”以下各句,写诗人的感受。“为尔”二句,写诗人因为观赏月下美境,放弃夜晚睡眠,徘徊漫步直到天将亮时,这期间他登上了高岗,远山近水历历在目。“爽气集冰雪”以下六句,写诗人此时此刻感受到秋夜凉爽宜人,内心顿觉清爽,颇有出离尘世,羽化而登仙的感觉,想凭借着翅羽飞到广寒宫,飞到天池,与天仙们一起沐浴在月中仙境。

诗的前半首用描写、抒情之笔,从正面、侧面描绘月夜的皎洁、静谧之佳境;后半首从个人飘然欲仙的感受来谈月夜之佳。情真语切,颇为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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