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许时用还剡


尊酒都门外,孤帆水驿飞。

青云诸老尽,白发几人归。

风雨鱼羹饭,烟霞鹤氅衣。

因君动高兴,予亦梦柴扉。

宋濂

这是宋濂入明后的诗作。所送的人许时用,生平不详,只知道他在元至正十年甲寅(1350)中进士,浙东剡(今浙江嵊县)人。他被“放还”故乡时,有些要员给他送行赠诗,可见他有一定的社会影响。明朝对功臣、对文士比较冷酷,很多人不得善终,包括宋濂、汪广洋这样的名宦,高启、杨基、张羽、方孝孺、解缙这类的文士。因此士大夫以“归去此身全”为人生幸事。许时用“放还”较早,在士大夫中引起了一些震动,给他送诗的人都表达了归乡全身远祸的愿望,本诗更表现了居乡潇洒送日月、过神仙日子的向往。首联写摆酒都门外送行,友人乘舟归乡,“飞”字不仅是写船速,还表现了心情的轻快,与“千里江陵一日还”异曲同工。“孤帆”远去如飞,又使人想起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的情谊。颔联是情联,慨叹在朝廷存身的国之大老们活着的已经极少甚至没有了。白发几人得归乡,从另一侧面看,是对白发放还全身保命的赞赏与羡慕。颈联是想像之辞,是对友人乡居生活的一种祝愿:吃家乡美味,过神仙日子。尾联联想自身,也想回老家,下一“梦”字,不是梦福禄,而是“梦柴扉”,朝堂不值得留恋,潜台词很丰富。沈德潜点评汪广洋《送许时用归越》云:“当时有归去而身未全者,宋潜溪是也。”宋濂后来还乡了,却不能保全性命。这批语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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