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老今犹健,儿行久不归。
一官淹白首,万里梦斑衣。
越郡东溟阔,秦关西日微。
只将双泪眼,日日看云飞。
程本立
这是一首念母之作。诗题中的“典仪”是官职。李典仪,生平不详。“云东卷”是画卷名。这是题写在李典仪一幅画作上的诗歌。
前四句,写母亲虽然年老但依然健在,可是作为儿子的自己却出门在外,久久不得回归。为了一官半职淹留(淹,久留,滞留)到满头白发,相隔万里,常常在梦中斑衣娱亲。斑衣,即彩衣。相传春秋时楚国隐士老莱子十分孝顺父母,70岁还常穿五色彩衣作孩童戏耍的样子,以娱慰双亲,让父母高兴。诗人此处即用彩衣娱亲一典。
“越郡”两句写景。越郡,指浙江一带。作者故乡是崇德(今浙江桐乡县),便以越郡指故乡。东溟,即东海。秦关,指陕西一带。作者此时在周王府供职,周王府封地在陕西。“越郡”两句说,越郡的东海多么辽阔,秦关的夕阳光线微弱。诗人以两地风光,指出万里之遥,以寓思亲之情。
结尾两句说,只把一双泪眼,天天看那云起云飞。这里在用典。《旧唐书·狄仁杰传》云:“(仁杰)荐授并州都督府法曹。其亲在河阳别业,仁杰赴并州,登太行山,南望见白云孤飞,谓左右曰:‘吾亲所居,在此云下。’瞻望伫立久之,云移乃行。”诗人用狄仁杰之典写自己对母亲的思念。读诗至此,我们也就能够明白,为什么一幅《云东卷》便能撩起诗人的思母之情。
这首诗用典巧妙自然。南朝梁代的沈约在谈到诗歌用典时说,最好要做到“用事不使人觉”。结句“日日看云飞”确实达到了用典而又不使人觉察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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