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乐(1)


闻欢远行去,相送方山亭(2)。风吹黄檗藩(3),恶闻苦篱声(4)。

【译诗】听说你要出外远行,送你到方山亭。风吹苦木藩杖,真厌恶听到“苦离”之声!

【解析】这是一首送别诗。这似乎是写实,却饱孕着极高的技巧。“闻欢远行去,相送方山亭”。听说情人要外出远游,这对于情深意切的“我”说来,真是如闻难而失魄,于是,不顾一切,相约相送,并且,送了一程又一程——直至很远很远的方山亭才罢。这是平朴的写实,也是真切的交代。而就在这看似平朴的写实与交代之中,却孕含着难分难舍的依依思恋和难平难抑的脉脉深情。“风吹黄檗藩,恶闻苦篱声”。分离,深深相爱着人的苦离,往往是相对无言唯自泣的,那种欲说无词,欲言又止的情景,是最难描述的,作者却陡出神奇之笔,巧借双关,把“我”的集燥、烦闷、悲苦、无奈、留连等等交错复杂的感情,表述无遗。风吹藩杖,自然会发出呜呜的声响,这声响,似呜咽,似泣诉,打破了笼罩着深情的静寂的氛围,刺激着人离别时不耐离别痛苦的神经,更能勾起对不尽往事的深沉的回忆,因此,使人恶闻。诗人巧妙地以“苦篱”与“苦离”的双双谐音,表露了情人对“苦离”的极度厌恶、怨愤与不满。“爱屋及乌”是人的情感所致,怨离而恶声,更显出情深意切。这首小诗,写法玲珑别致,看似淡淡无奇,实则蕴含颇深,言不多而情且厚,语不杂而意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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