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纷烦


元·行端

落日照江村,秋花艳欲燔。

芒鞋遥路客,一步一纷烦。

这首诗描写云游僧艰苦跋涉的情景。

“落日照江村,秋花艳欲燔”,这是一副秋暮村景:落日斜照着江村,村边江畔盛开的秋花,在夕阳霞辉的映射下,更如火一般红艳。此时,云游僧,这个“遥路客”,正脚踏芒鞋,从远方走来,每走一步都是这般烦难,然而同时又那样纷华多彩。

诗句情景相融,准确动人地表现了云游僧人的心态。这是一个“遥路客”,长途的跋涉,单调而近乎机械的行走,使他感到疲劳,也使他感到不厌其烦。时间又到了落日斜照的傍晚时分,正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村人归家、行人投宿的时候,而这个“遥路客”却还要努力向前,不由使人更增几分烦躁。但是此时所进入的境界,却是夕阳霞光辉耀,“秋花艳欲燔”,每进一步,便有一番纷华的新光景,这又使这个“遥路客”有几分新奇和欣喜,疲劳和烦厌也似乎失却了许多。这是诗句的表层意义,如果我们再深入探究下去,好象诗意还不止于此。因为这个“遥路客”不是一个一般的长行人,而是个脚踏“芒鞋”的云游僧,他的跋涉,他的辛苦,乃是为了布道,也是自身修行的一种方式,他的每一步,每一份努力,都是有意义的。这样,他在每一步前行中所看到的那常新的“秋花艳欲燔”,就不但是自然的光景,也昭示着他修行所达到的真如的新境,他的欣喜,也是他对佛的虔诚付出后的欣喜,有所获的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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