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稹
云阙朝回尘骑合,杏花春尽曲江闲。
怜君虽在城中住,不隔人家便是山。
本诗是元稹为挚友李十一(景信)题写的一首题赠诗。当时李景信正在京城长安的里居壁修行坐禅。多年好友身居闹市却“专务清净”,诗人“心有戚戚焉”,此诗便闪烁着一种繁华事散,以空门为归宿,了无尘俗的禅意。
首两句写京都之景,然而却不是上巳日(三月初三)帝王将相乃至商贾庶民毕集于曲江池边的繁盛之景。“云阙朝回尘骑合”,此句很有些太白“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的气象,而且来得更工整流丽。阴云蔽日的天空与地上飞扬的尘土相融接。首句犹如当头棒喝,乍呈一片纷乱的氛围。“杏花春尽曲江闲”,杏花谢落,春已远去,昔日盛极一时的曲江也幽闲冷清了。好一派衰飒之气!
“怜君虽在城中住,不隔人家便是山。”友人你虽住在这繁华的京都城中,然而却与山林无人家之隔了。虽住城中,却已无尘俗之气。李景信在宦海遭受重大挫折之后,远避仕途,企图从修行坐禅中寻求弥补精神失落的契机,自乐其乐,于此毕现。末句侧面烘托,效果尤佳。
诗人元稹与李景信多年相善,相知既深,谈吐自然亲切。元稹有一首《喜李十一景信到》:“何事相逢翻有泪?念君缘我到通州。留君剩住君须住,我不自由君自由。”感情何等充沛!出语又是何等朴实厚道!此诗中的“怜君虽在城中住,不隔人家便是山”两句,似乎平淡无奇,然而仅一“怜”字,便已见出诗人于叙述外表情事之坦然的背后隐藏了多深的内心情事之悲感!不是手足情深的亲兄弟,哪里会有此种情意?另外,全诗无一字禅语,然而禅意自显:尘俗缘尽,“终当归空无”,且寄心于山林寺院吧!这也是诗人与李景信志趣相投之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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