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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松源晨炊漆公店六首(其五)

过松源晨炊漆公店六首(其五)


宋·杨万里

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行人错喜欢。

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出一山拦。

此题共六首,此为其五,是诗人六十六岁时在建康江东转运副使任上外出记行之作。诗篇取材日常生活,却从其中得到启示,悟得人生道理。

诗的首句针对人们的常识,加以否定。人们通常皆以为上山须艰难攀援,而下山便是极易之事。可诗人却当头断喝:“莫言下岭便无难!”这种一反常识的认识,是禅宗非逻辑的特点的表现,简明直捷,体现了禅的精神。他断然打破知的枷锁,使人从常识中挣脱出来,对生活现象产生全新的认识。

诗人接着说:“赚得行人错喜欢。”“赚”,诳骗。人们往往被下山容易的常识所诳骗,枉自欢喜。一个“赚”字显得幽默风趣。人们的常识似乎具有人格,它竟然会骗人!可见常识不只是限制人的智慧,甚至会令人出“错”。

三四两句便具体讲述了所以然。为什么说下山“无难”的常识是不对的呢?“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两句便正面回答了这个问题。行人登上峰顶,待其欲下山之时,已是身入万山圈子之中,他走下一山,又有一山,山山相连,路程也就显得崎岖难行。谁说下山容易上山难?原来下山也不容易。诗人笔下的群山仿佛具有人的特点,它们时而将行人“放出”,时而又将行人“拦”住,它们使行人陷入自己所设的“圈子里”,令其艰辛跋涉,疲惫不堪。

这首诗所抒写的生活体验,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它会引导读者产生广泛的联想,对社会现象和自然景象进行深入的思索。人们常常只知道习知的艰难,而对某些意想不到的艰难缺乏思想准备。诸如此类现象,处处可见。人们连类而及其他,通过这首诗产生联想,获得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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