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寺门


清·刘墉

强将佛法困英雄,禅榻蒲团一扫空。

今日清凉山下路,杏花深处酒旗风。

这首二十八字的绝句,犹如禅宗六祖的得法之偈,揭示了禅家的精义。世人敬重三宝,包括《坛经》这样的禅宗经典也劝告人们敬重佛、法、僧三宝。《坛经》(二三)曰:“善知识?惠能劝善知识归依三宝。佛者,觉也;法者,正也;僧者,净也。自心归依觉,邪迷不生,少欲知足,离财离色,名两足尊。”但如何达到彻底解脱,禅者反对礼佛念经,清修苦行。“强将佛法困英雄”,说明求佛求法俱是虚妄。马祖当年在衡山坐禅,怀让禅师直言相诫:“坐禅岂得作佛?”“汝学坐禅,为学坐佛!若学坐禅,禅非坐卧。若学坐佛,佛非定相。于无住法,不应取舍。汝若坐佛,即是杀佛。若执坐相,非达其理。”(《五灯会元》卷三《南岳怀让禅师》)就佛门修行而言,诗人认为禅僧应扫除一切清规戒律,“禅榻蒲团一扫空”,尤不应该有求佛求法之妄念。

“今日清凉山下路,杏花深处酒旗风”,诗人既已阐明“求法者应无所求,心外无别佛,佛外无别心,不取善,不舍恶,净秽两边,俱不依怙”(《五灯会元》卷三《江西马祖道一禅师》)的道理,“但随时言说,即事即理,都无所碍”,回头看五台山清凉寺下,山路蜿蜒,杏花深处,酒旗飘飘,如此清幽淳朴之处,禅者只管“著衣吃饭,长养圣胎,任运过时,更有何事?”(《五灯会元》卷三《江西马祖道一禅师》)若是修到“无事”,则是达到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之境,悟得无上妙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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