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祖籍陇西成纪,先世移居中亚碎叶城,李白即生于碎叶。5岁随父移居绵州(今四川江油),受到良好教育,少年即显才华。为“济苍生,安社稷”,廿五岁起出川漫游并写下大量诗歌。四十二岁供奉翰林,为权贵不容,屡遭谗谤,隔年便被“赐金放还”。为平定安史之乱,曾为永王幕僚,又由此受累流放夜郎,途中被赦东还,飘泊中卒于当涂。
李白素有“诗仙”之称。他一扫六朝诗风,完成了陈子昂诗歌革新的伟业。其诗作内容丰富博大,风格雄奇豪放,色彩瑰玮绚丽,音律和谐多变,是积极浪漫主义的新高峰。有《李太白集》传世。李白与杜甫的诗,代表着唐诗的最高成就。
木兰之枻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
美酒樽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留。
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
屈平词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
兴酣笔落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
这首诗运用鲜明生动的诗歌语言,通过具体的形象描写,表达了诗人对社会、对人生的体验和理解。诗中对优秀作品和功名富贵的不同评价,因其揭示了事物的本质规律而被历代的文人所认同。
诗的前六句为第一个层次,主要描绘诗人优游江上的情景及自我感觉。香气浓郁的木兰船浆,珍贵沙棠木制就的不沉船体,船上满载美酒,吹奏着玉箫金管的艺妓分坐游船首尾,游客开怀畅饮,酒兴正酣,任游船在碧波清流中随风飘荡。这场景,是经过渲染加工的理想化的场景。高雅华贵的游船,不同凡响的乐曲,香醇醉人的美酒和轻轻荡漾的江水,这时共同组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这是远离纷浊现实、绝无世事烦扰的美好境界。这境界这氛围令人陶醉,甚至有飘飘欲仙的感觉:仿佛仙人子安即将乘黄鹤飞升,又仿佛《列子》寓言中那位完全进入无我状态的海客正同群鸥追逐戏嬉,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境界,正是诗仙李白憧憬和追求的理想境界。一旦达到如此境界,那么功名富贵,宠辱得失又能算什么呢?这就自然要引发对人生价值的认识和对功名富贵的评论。
泛舟江汉之间,浮想联翩而至,自然会想到楚地先人。屈原的词赋如日月经天,光焰万丈,而楚王的舞榭歌台却灰飞烟灭,空留山丘。文章千古事,位势不可追。在借鉴历史经验的同时,李白对自己的文学才华有着深深的自信——兴之所至,斗酒诗百篇,笔力雄健惊天下,下笔如有神,自度世上无人敌。这里的“沧洲”,代指江湖间隐逸的高士。这些高士中,确有清高淡泊,无意功名的,但也不乏借隐逸培植身价以便待机进入仕途的,他们往往把隐居江湖作为终南捷径。李白年青时出蜀远游,辗转各地,曾求仙访道,也曾任侠隐居,结交过唐宗室子弟,也干谒过州郡长官,“养望待时”以便为国建功之后“功成身退”。严峻的社会现实使他有了丰富的生活阅历,一次次失败和打击使他对社会、对人生有了更深的理解,他在实践中终于感悟:功名富贵乃过眼烟云,若能长久,“汉水亦应西北流”。不正面说功名富贵不会长在,而是另辟蹊径,从反面来个假设,这就更增强了不可辩驳的气势,带有尖刻的嘲弄意味。
这首诗深刻的哲理是通过鲜明的形象来表现的。恰如其分的比喻和连续出现的对比,都使这首诗的形象更鲜明。且不说屈平词赋同楚王富贵这一联工巧的对比,也不说以自己兴酣赋诗同隐士们的终南捷径相比,单是写泛舟江上那种自由自在的境界,就使人一下子联想到功名羁绊与仕途的艰辛,一方面是轻松自如飘然欲仙,另一方面却是如牛负重疲惫不堪。这些形象鲜明的对比,无疑地更加强了诗的表达效果,使读者能够产生更多的联想和更深远的思考。其超脱和达观的处世态度,也将给后来人以无尽的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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